否認當喉舌‧屈穎妍:寫書追尋歷史


  • 出身“深紅”家庭,受盡“洗腦”教育,又為六七寫報導文學的屈穎妍,不介意被標籤為“左女”,但她說,自己無左中右立場,書寫只為追尋歷史。(圖:香港明報)

(香港)六七少年犯貢獻的是汗是血是青春,斷送的是前途,書寫六七的屈穎妍斷的是奶。那年她1歲,伏在媽媽背上,成為媽媽四出通風報信的掩護,屈母為免因被捕令孩子沒奶吃,結果提早讓屈穎妍戒奶。出身於深紅家庭,受盡“洗腦教育”,如今再寫一本六七報道文學,看在別人眼裡,這是左女軟銷愛國,但她說:“我由頭到尾不是左,只為記錄歷史。”

“如果我要走上‘左’這條路,早已走了,不用等到今天。”資深傳媒人屈穎妍的媽媽是紡織染工會活躍份子,爸爸屬於九龍摩托車工會,她自幼讀左校,畢業於香島中學,中大中文系畢業後不久,母親便要她選區議員。

屈穎妍邊說邊瞪眼,補充自己曾被左派遺棄,“香島畢業終生會收到學校資訊,但自從我在《壹週刊》寫了大陸的黑暗故事,揭希望工程問題,就沒有在收到”。“當時校長楊耀忠打電話給我,說我被利用,可能他覺得我誤入歧途。”

自幼慣洗腦
抗拒再叫口號

雖然屈穎妍自幼接受“洗腦教育”,每月聽一遍香島老師在六七以水彈大戰警察的往事,讀報只准讀《大公報》和《文匯報》,在流行John Lennon(披頭四歌手)的年代,她要學唱《東方紅》,但她的思想仍然跳脫。“毛澤東和周恩來死時,我們要去鞠躬,起初還以為會見到屍體,好渴望。”

一場六四“左女”覺醒

1989年大學畢業的屈穎妍,在那個夏天,被母親沒收了回鄉證,無法像其他同學般跑到北京,只好每天在中大宿舍看電視,一場六四,就把所有左派輸入的價值全部推倒。

維園年年有萬點燭光,屈穎妍曾經是其中之一,但生了3個孩子,她不去了,七一都沒上過街。“現在社會很奇怪,你不認同我,你就是我敵人,不去七一,不等於我支持政府;不去六四,不代表我不悼念。”

“我很討厭一大堆人叫口號、唱歌,搞集體行動,我自幼在左校,就是做這些。”

“寫書為追尋歷史”

朋友知道屈穎妍寫六七,都說她美化“暴徒”,為六七塗脂抹粉。“我只是想追尋歷史,我不會與你鬧交。”屈穎妍早在97年已在《壹週刊》寫過“暴動30年”,走遍跑馬地天主教墳場尋找林彬的墓。

《明報》早前報導的左校老師“阿耶”、六七少年犯曾宇雄和石中英,全都是她筆下的人物。翻開那一頁極具爭議的歷史,筆桿千斤重,屈穎妍認真地說:“我本書不是喉舌,取材是由作者決定,有我的觀點,如要我做喉舌,給我再多錢都不會做。”(香港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