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珊‧琉璃中見般若


(台灣)她,曾經是台灣兩屆金馬獎影后、一屆亞太影展影后;如今,她是“中國現代琉璃藝術第一人”。半個世紀裡,一個叫楊惠珊的女人,從對琉璃一無所知,到憑著熱情、專注,創辦“琉璃工房”並讓這個名字站上世界舞台。

6月30日,聚焦楊惠珊及其以一己之力改寫華人世界琉璃藝術語言的故事一書——《琉璃中見般若》在台北與讀者見面。楊惠珊和丈夫——曾經的金馬獎、亞太影展最佳導演張毅,在新書分享會上講述其琉璃人生。

1984年,作為演員的楊惠姍和導演張毅一起合作他們的第3部電影《我的愛》。影片中,琉璃,作為女主角家中的飾品,第一次出現在楊惠姍的視野。時隔近30年,楊惠姍感嘆,絕對被琉璃的特質吸引。琉璃晶瑩剔透的質地,是她經常提及的《藥師佛經》第二大願: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凈無瑕穢。

“看上去非常有思想性,像是會說話,人很想走進那個世界。”她稱,很想試著把自己的感動、感觸,用這個材質進一步詮釋。1987年,楊惠姍與張毅放下星光熠熠的演藝事業,扎進琉璃的世界,創立了華人世界第一個琉璃藝術工作室——琉璃工房。

1987年,2000多年前中國漢代就有的琉璃鑄造工藝——脫蠟鑄造法,全世界只有法國人能做。那時,他們對琉璃技法一竅不通。3年半的時間,為了研發鑄造技法,他們負債7500萬元新台幣,仍不得法;寄信給法國著名的Daum工作室,希望買下這項工藝,沒有下文。

“祖先能做,我們也能做!”為了獲得著名的“琉璃脫蠟鑄造法”,楊惠姍買來很多白蠟燭,把它們熔了,把蠟芯挑出來。在千百次的摸索中,她漸漸掌握了這項古老的技藝,雕塑、上膜、套石膏模、灌入樹脂、灌蠟、修蠟、配料……前前後後19道工序。每道工序不能有任何失誤,否則易使作品碎裂、或產生不規則氣泡和雜質。

楊惠姍經常用手臂攪拌石膏和玻璃纖維混合物,皮膚上佈滿了一條條細細的血痕;她溶解玻璃原料時,室內溫度高達40度,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她的作品,“眾妙”、“經藏8000億萬”、“金佛手藥師琉璃光如來”……越來越被國際玻璃藝術評論家讚揚。

2010年正月初二,連續熬夜雕塑後,楊惠姍左耳耳鳴,被診斷為“耳中風”。至今,左耳裡24小時是浪打岩石或者電視機壞掉的刺刺啦啦聲音。不過,她把這些“噪音”以樂觀的心態,幻化出一種新的技藝和作品。楊惠珊選擇將鋼絲融入玻璃,“以‘更見菩提’來命名這部份作品是最合適不過了——兩種相異的材質:冰冷雜亂的不銹鋼網,透明澄澈的琉璃,形成一種對話。”

如今的楊惠姍,已躋身數量極少的國際一流琉璃工藝大師行列,她的作品被世界各博物館典藏。不過,她透露,創作佛像並不只是個藝術活動。製作、創作過程,“能讓我從不安中釋放,讓我得到心靈的平靜,與自己共處。”楊惠珊預計用18年時間,以琉璃永留敦煌莫高窟第3窟元代壁畫上的千手千眼觀音。

這個在中國琉璃工藝史上的大願能否實現?楊惠姍表示,今生大願,何必執著於“能不能在這一生完成”、“能不能由自己完成”,重要的是,在那個輝煌的傳統裡,慈悲和智慧,能夠源遠流長,中華文化可以更美的方式推廣到世界。(中國中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