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海拉爾可說是呼倫貝爾這個面積26萬平方公里、有英國那麼大的“城巿”之首府，在日本侵華期間，這裡更是日本“關東軍”對蘇聯作戰的戰略基地。村上春樹在著作《邊境．近境》，寫到他1994年為瞭解蘇日在蒙滿邊境爆發的戰爭，來到海拉爾以至蒙古國。18年過去了，他到過的海拉爾，變成怎樣了？

每次都要到寫稿後，才恍然大悟，瞭解自己去的是怎樣的一個地方，這次也不例外。因為要寫海拉爾，經同事提點，到圖書館借《邊境．近境》來看。村上春樹1994年，因為到“諾門罕事件”發生的所在地蒙古國諾門罕村，第一次到訪中國，經長春、海拉爾等地到蒙古，寫下〈諾門罕的鐵之墓場〉這一章。“諾門罕事件”發生於1939年，駐屯偽滿洲國的日本關東軍，因為疆界問題跟蘇聯和蒙古國聯軍爆發激戰，日軍最後大敗，萬餘士兵喪生。村上因為小時候在課本裡看過相關照片，留下很深印象；1994年便跟攝影師踏足中國和蒙古，追溯這段歷史。

日軍事要塞橫跨30公里

諾門罕事件，跟海拉爾有何關係？參與這場戰事的關東軍，都是由海拉爾，徒步約220公里到諾門罕。日軍在九一八事件，侵略東北三省，成立偽滿洲國之後，便在東北修建17處軍事設施；由於鄰近蘇聯及蒙古邊境，海拉爾成為重要的軍事據點，日軍於是在1934年，花了三年時間，於巿郊的敖包山和河南台地底，建造要塞。海拉爾要塞規模相當大，敖包山和河南台兩處陣地便橫跨30公里之遙。由於需要大量人力，日軍以招工為名、實則勞役中國勞工，許多工人抵受不住過勞而死，倖存者也在完工後被日軍滅口以保要塞機密。只是世上沒有牢不可破的城池：1945年蘇聯紅軍向日軍宣戰，據說來到海拉爾要塞，開不到通往地道的鐵閘，便在地道通往地面的通風口注入瓦斯，然後塞住風口，就此殲滅日軍，解放海拉爾。

村上春樹來海拉爾要塞遺址時，只見一個山丘，通往地道的鐵閘都牢牢關住。他驚訝不論海拉爾還是諾門罕村的戰爭遺址，都因為沒人管任其留下來，而保存了剛打完仗的樣子，跟廣島原爆圓頂屋，“是為特定目的而‘保存’很不一樣”。海拉爾要塞在2008年已成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海拉爾紀念園”，變成另一座“目的性”遺址。除了局部開放村上當年進不去的地下要塞，也增建了博物館，展示多輛軍機坦克，還用士兵銅像模擬紅軍攻打海拉爾要塞的情景。

地道遺址陰寒刺骨

“……揭露法西斯的殘暴罪行，歌頌中、俄（前蘇聯）、蒙三國人民共同反抗日本侵略者的國際主義精神……弘揚愛國主義精神、發憤圖強……”從博物館用中、英、俄、蒙四文寫了這篇引言，可見它肩負什麼目的。這個5A級“紅色旅遊景區”，除了展示日軍侵佔東北所犯下的暴行、抗日救國軍如何反抗，也很強調蘇聯當年與中共的情誼，非常符合現時中俄關係的氣候。

博物館的裝潢、陳列，俱有國際水平，但始終比不上真實的要塞遺址震撼。到訪時正值嚴冬，氣溫只有-30℃，但到深17至20米的地道，仍感陰冷刺骨：地道長年只有幾度低溫，夏天來亦要借用寒衣。長4.2公里的河南台地道，通往55間房，由通訊房、包紮所、廁所睡房廚房一應俱全，可見日軍是打算在要塞長期作戰，但也始終難逃一敗。建造要塞的中國工人、被紅軍用瓦斯毒死的日軍，同樣如村上所說，“像無名的消耗品”喪命……戰爭裡，所有人都是輸家。

西山公園甜蜜賞雪

看過沉重歷史，可到海拉爾國家森林公園紓緩一下心情。當地人叫它做西山公園，離巿中心不足兩公里，所以很受民眾歡迎。“我跟我老公，就是在這裡‘確立戀愛關係’！”當地朋友說起仍很甜。下雪來，不難理解何以人們愛來這裡醞釀／確立／延續戀愛關係：冬天的西山公園很安靜，穿梭園裡的步道，看4000多株樟子松樹上的積雪，特別高潔動人。“Make love,not war”這句話，在西山公園裡說，應該比較有說服力。

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海拉爾紀念園

門票：80人民幣

海拉爾國家森林公園

門票：40人民幣

機場旁激玩滑雪單車

除了極近巿中心的國家級森林公園，海拉爾還有個“在家門口”的滑雪場——位於東山上的東山滑雪場，就在機場路南側，優點是近巿區和機場，不過只有一條初級滑道，高手或會覺得無聊，倒是可玩玩以滑雪板代替輪子的“滑雪單車”和水泡滑梯，更加刺激。

東山滑雪場

地點：海拉爾區東山上

電話：+86（0）4708219999

收費：滑雪每小時60人民幣，水泡滑梯每小時50人民幣，滑雪單車每半小時50人民幣

（香港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