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不做木工當醫生


(香港)當上醫生的,為數不少,但去年又當醫生又獲選十大傑出青年的,就只有香港中文大學兒科學系臨床副教授(名譽)鄭偉才一人。入讀工業學校主修金工木工的他,憑個人努力考入醫科,又因對小朋友的喜愛而選擇兒科專業。鄭醫生專注於兒童癌症範疇,見盡生死苦難,但並沒有因此變得憤然或虛無,反而努力投入義務工作及研究,為罹癌兒童尋找一線曙光。

笑容滿臉
發放正能量

“我常常笑容滿臉,不會皺眉。對著愁眉苦臉的小朋友及家人們,我更需要為他們帶來正能量。”鄭偉才說。臉上常常掛笑容的鄭醫生的確充滿正能量,從他所說的每一個故事,不論是喜是悲,他總能描摹出烏雲後的一道光線。比如說,鄭醫生稱他的出身不算平順,爸爸是消防員,獨力撫養一家五口。中學入讀工業學校,主修木工、金工和電工。但鄭醫生並沒有接受命運安排,當上一個工人——因為初中時一個老師輕拍他肩膊的鼓勵。“一次考完期考後,有一個老師拍我膊頭,讚我道:‘才仔,你考第7喎!’他一個簡單的鼓勵動作,給了我自信,令我更用心念書。”於是,這個本來手執電鋸的學生,憑著努力轉讀理科,並在會考取得六優二良的佳績,成功入讀醫科。所以鄭醫生當選傑青時寫下的座右銘“勤奮可創造機會,知識可改變命運”的每隻字都是他人生的真實寫照。鄭醫生希望就此勸喻年輕人得努力向上:“只要你勤奮,便一定會有機會。當然,不是每個人都一定要成為醫生或者律師。我相信每人在社會上也有不同的角色。但無論你做什麼也好,都要定下目標、用心盡力的去做,一步一步朝向目標。”

SARS陰霾下
珍惜眼前人

“2003年”和“沙田威爾斯親王醫院”,這兩個詞,都足以讓人聯想起香港人不願回憶的夢魘——SARS。2003年,沙田威爾斯親王醫院是SARS重災區,當時正式從醫5年的鄭醫生剛好被捲入這場可怖的戰役之內。鄭醫生當時才剛轉做兒童感染科,便得應對這場令全醫學界毫無頭緒的傳染病。面對這種致命疾病,作為每天與病人親身接觸的醫生,難道沒有半點猶豫恐懼嗎?“我真的沒有太大擔心……可能因為中大是我讀書、成長、工作的地方,就像我的家一樣,我想幫得幾多就幾多。”他說。鄭醫生還記得威院第一個收的SARS兒童病人,是被感染SARS的父母所傳染。幸運的是,SARS對小朋友的影響不及成人大,“但在SARS陰霾之下,那種不安焦慮的心情仍歷歷在目,也讓我明白要好好珍惜眼前人”,鄭醫生說。

與病人同行
面對痛苦

驅使鄭醫生從兒童感染科轉為癌症範疇的,也因為一個病人。一晚深夜,一個8歲左右的小朋友嘔吐不適,從急症室轉去兒科;起初醫生都以為是一般腸胃炎,後來做過磁力共振檢查方知道他小腦生了腫瘤。“如果那夜我們沒有發現的話,這個病人很可能有生命危險。”多年過去,這名病人現已是一個健康快樂的20歲大學生,還會定期見鄭醫生覆診。這名病人讓他理解到小朋友需要詳盡細心的身體檢查,方能發現隱藏的疾病;而他喜歡專注於兒童癌症範疇,因為他喜歡見到小朋友康復,回到自己的崗位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然而專注於兒童癌症的範疇,對醫生來說一點也不容易;育有一子一女的鄭醫生,每天看本應蹦蹦跳的孩子受癌症所苦,掉頭髮、變得虛弱,難道不會難過嗎?“我現在的做法是希望儘量以正能量去鼓勵小朋友和他們的家人,與他們一起同行。小朋友得病,其實是整個家庭的事,大家得一起面對。而且治療可能經年累月,比如說白血病的治療就長達兩年。”鄭醫生難忘一個腸道患上淋巴瘤的小病人,幾年間,病情反反覆覆。本來有好轉的情況,但服用類固醇後,出現胃出血,原本滿懷希望的家人還得眼睜睜的看孩子離去。但是面對痛苦,難道還要多添幾滴眼淚和哀聲怨嘆嗎?作為醫生,鄭偉才希望讓病人及家人們看到希望,於是便更正面開朗,希望與病人同行。

公餘做義工
助癌症兒童

因此,矢志於兒童癌症研究的鄭醫生,還利用公餘時間從事義務工作。他是生命小戰士會的核心成員,這組織由一眾癌症康復者、家長、義工和醫護組成,提供不同服務予癌症兒童。此外,他為兒童癌病基金、麥當勞叔叔之家慈善基金及愛心童樂營作義務服務。而他去年當選傑青後,更加入了傑出青年協會當委員。鄭醫生還花了大量時間研究癌病康復兒童的心肺功能——讓這班白血病康復者在跑步機上測試,結果發現他們的心肺功能的確比同齡人差,這可直接影響他們日後的存活率。“所以我常常建議我的病人康復後要做適時適量的運動。”鄭醫生笑說。不滿足於當一個全職醫生,還絞盡腦汁在公餘時間盡一點綿力,幫助癌症兒童,源於這樣的一個希望:“我很希望能見到更多健康的康復者,見到他們病癒後同樣服務社會,就是我的心願。”鄭醫生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