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1月8日是“勝利日”公定假期，以紀念1979年1月7日金邊從紅高棉手中被解放，也象徵由布爾布特領導的“民主柬埔寨”政府正式倒台。

雖然事隔逾30年，但紅高棉的殘暴統治，在這個國家烙下的瘡疤，依然隨處可見。其中，惡名昭彰的“堆斯凌監獄”（Toul Sleng Prison，目前已改成“堆斯凌罪惡館”），已成為指證紅高棉血腥統治的“鐵證”。從1975年至1979年間，約有1萬至2萬人被囚禁、折磨和處決，只有7人僥幸逃過一劫。

但根據柬埔寨國家檔案中心（Documentation Center of Cambodia）日前公佈的《波爾布特和秘密監獄S21的囚犯》冊子，“堆斯凌監獄”確實生還者，可能比之前估計的高出許多，達到約200人。

“堆斯凌罪惡館”高級研究員年英翻查紅高棉檔案記錄和訪問生還者後估計，至少有179名（其中100人來自紅高棉920師）囚犯，在1975年至1978年期間獲得釋放；1979年1月7日，越軍解放金邊時，在監獄內只找到5個孩子和幾具腐爛的屍體，但年英估計當時至少有23人生還。

多數生還者失蹤

然而，179名獲釋的囚犯中，大部份在1979年後已失蹤，只有極少數現在還活著；而23名生還者中，超過半數不是失蹤，就是過逝。

現在已知還活著的生還者，一些已成為新聞人物，如當年還是小孩的農占波（Norng Chanphal），在審判紅高棉特別仲裁庭（審紅庭）首宗案件中舉證；在紀錄片中現身說法的萬納（Vann Nath）和宗每（Chum Mei）；出書講述親身經歷的畫師鮑明（Bou Meng）等。

在紅高棉政府內部，“堆斯凌監獄”被稱為“S-21”，其中S是代表柬文“Stantebal”（意思為“國家安全機構”），而“21”則是前監獄頭子Nath的無線電對講機頻率代號。

大部份被關入“堆斯凌監獄”的人，都是紅高棉黨同志，包括部長等高官和其家屬在內。他們是被指控和外國政府串通，或是暗中為美國中央情報局或蘇聯的KGB當間諜。在遭受種種酷刑折磨後，他們被迫承認是“奸細”，出賣“安卡”（柬文“Angkar”，意思是“組織”），之後就被處決。

開始時，犯人會在監獄內就地陣法。但後來因屍體太多及發出惡臭味，才把刑場改在15公里外的鎮艾（現已成為“萬人冢”）。據記載，行刑隊是由一個名叫“Teng”的小頭目率領，屬下約有9名年輕的“劊子手”。他們在鎮艾建了一所房子，方便隨時執行任務。每當要處決犯人時，獄方會先通知“Teng”，以便安排挖好墓穴，待犯人被帶到刑場後，再進行集體處決。

生還者：不可能這麼多活口

關於“堆斯凌監獄”的確實生還者人數，一直存在著重大的分歧。首個被審紅庭正式提控的前獄長“老杜”，在去年6月23日在庭上表示，從監獄檔案中發現記錄約160人獲釋的6份文件，其實是獄卒偽造的，以掩蓋被處決的囚犯人數。

“總的來說，那6份文件列出的所有名單，其實已被處決。”他說，那些被送入“堆斯凌”的人，早已注定難逃一死。

此外，因懂得維修機械而未被處死的生還者宗每說，他很難相信這麼多人能逃過一劫，因為“堆斯凌”是紅高棉的秘密監獄，紅高棉為了避免機密外泄，不可能會留下活口。（柬埔寨星洲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