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黑暗史引遊客


(柬埔寨)柬埔寨西北部的安隆汶鎮(Anlong Veng)是前紅高綿政權的堡壘區,極具潛能成為柬埔寨黑暗歷史旅遊業的下一個必看景點,但與此同時,也有人反對褒揚其在柬埔寨血腥歷史中的角色。

安隆汶鎮有許多紅高棉領導的墳墓、故居等。陳舊白鋅頂蓋罩著的長方形土堆,就是紅高棉“狂人”波爾布特(Pol Pot)的墳墓。那裡除了有一塊要求遊客“協助保護歷史古跡”的標誌外,並沒有提供任何相關訊息。遊客波達拉(Pov Dara),27歲,在參觀波爾布特的墳墓後表示:“我為犧牲的人民感到非常難過,但不是為他(波爾布特)。”

1970年代末,波爾布特領導的紅高棉政權,冀望建立一個共產主義的烏托邦,當時多達200萬的人民因勞役、饑餓或被處決而死於非命。波爾布特於1998年去世後即被匆匆火化,火化地點後來就劃為他的墳墓。

安隆汶鎮目前每天平均約有10名遊客前來參觀,柬埔寨政府已把它納入計劃開發的14個熱門旅遊景點之一。這裡除了波爾布特的墳墓外,其他賣點還有領導們的故居和一輛用來宣傳紅高棉運動的破舊廣播卡車。

外人對柬埔寨有關種族滅絕歷史的旅遊路線並不陌生,金邊市中心的堆斯陵(Tuol Sleng)罪惡館以及朗哥區(Choeung Ek)的萬人塚,都是其中的熱門景點。但這些遺址的焦點都在於1975年至1979年紅高棉政權下的犧牲者,相對而言,安隆汶是因為效忠紅高棉的支持者而聞名。

正當本地人渴望為這個曾經隔絕的地方吸引更多的遊客以賺取額外收入時,專家強調,有必要為遊客提供有關柬埔寨歷史的教育,也要避免把這個景點轉變成紅高棉懷舊之旅。為此,柬埔寨旅遊部與研究紅高棉暴行的“柬埔寨檔案中心”展開合作,準備出版一本旅遊指南,讓國內外遊客對紅高棉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中心主任裕昌(Youk Chhang)表示,這本指南主要取材自本地老居民的見聞,而中心也會培訓相關導遊,向遊客提供有意義的訊息,例如講解紅高棉末期的遭遇。另外,旅遊部與檔案中心也正策劃成立博物館。雖然有這些計劃,裕昌提醒,要避免利用柬埔寨的悲慘歷史來牟利,柬埔寨的過往記憶不容被販賣。他說:“我們有責任確保安隆汶是一個歷史以及教育公眾的地方。”

1979年,越南軍隊打垮紅高棉,但政權領導與支持者繼續向政府發動游擊戰,直至1990年末才完全瓦解,而靠近泰國邊界的安隆汶,是紅高棉叛軍的最後基地。

前軍事領袖塔莫
湖邊舊居保存完好

安隆汶保存得最完好的景點之一,就是紅高棉軍事領袖塔莫(Ta Mok)位於湖邊的故居。有“屠夫”之稱的塔莫,據悉曾在他的控制區內策劃多起大屠殺,造成數千人死亡。塔莫雖然殺人無數,但不少當地人認為他是一名慷慨大方的領袖,因為他為安隆汶建造了馬路、橋樑、醫院和學校。

塔莫在紅高棉末期時曾短暫出任最高領導。自波爾布特死後,他是唯一拒絕向政府投降或談和的叛軍力量。他在1999年被捕,關押在軍方的監牢內,2006年等待受審時病逝。

塔莫舊居的管理員桑龍(San Roeung,60歲),本身也是前紅高棉士兵,他說:“很多人都喜歡塔莫,敵人攻打過來時,他都會帶領人們躲到安全的地方。”桑龍說,他希望有大量的遊客來此,幫助提昇本地居民的生活水平,“老百姓可以種芒果或菠蘿蜜賣給遊客”。

籌設私人博物館

提到安隆汶鎮的旅遊潛力,相信無人會比安隆汶縣副縣長英恩(Nhem En)更振奮了。他曾經是金邊市秘密監獄堆斯陵的攝影師,他在獄內為無數的死囚攝下肖像。

英恩一直身在紅高棉陣營,直到1990年代中期才投誠。身為局內人,他因此收集了大量照片以及奇特的紀念品,例如波爾布特的涼鞋、制服以及破舊不堪的馬桶蓋。英恩目前在尋找合夥人,準備在安隆汶開設私人博物館,展示他的收藏。英恩對記者說:“這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從歷史角度來看,它們可說是無價之寶。”

他拿起當時在堆斯陵秘密監獄使用的照相機說:“如果我把這台相機擺在博物館,我會把它稱為‘殺人相機’,因為所有出現在它面前的人過後都死了。”英恩堅稱,當時他沒有資格救任何囚禁者,他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和“做好自己的本份”。

今年2月,堆斯陵秘密監獄的頭子老杜(Duch)被改判終身監禁,他是首位被判刑的前紅高棉領導,目前還有3名領導正面對法庭審訊。可是英恩對此案件並不感興趣,他只是關心要如何讓安隆汶成為旅遊熱點。

距離安隆汶約兩小時車程的吳哥古跡,每年都吸引超過100萬名遊客前來,因此英恩認為,如果前往寺廟參觀的遊客們能把安隆汶也列入行程中,這將能促進安隆汶的經濟,吸引商家前來開拓旅館與餐飲業,這也會讓本地居民大大獲益。英恩說:“我這麼做(開博物館)是為了要讓全世界對紅高棉政權有更深一層的瞭解。”(柬埔寨星洲日報)

英文版:Cambodian town with gruesome past lures tourists



你知道嗎?

波爾布特(Pol Pot),又稱波布,原名桑洛沙(Saloth Sar),生於1928年5月19日,是柬埔寨共產黨(紅色高棉)總書記,1976年至1979年間出任民主柬埔寨總理。由於其反蘇聯政策,波爾布特政權曾受到中國、美國、泰國和一些西方國家的支持,但因之​​後奉行極左政策和大屠殺,又普遍受到西方及國際社會的譴責。

波爾布特在執政期間試圖將柬埔寨改造成無分任何階級的社會,廢除貨幣和宗教,並關閉銀行、學校、醫院、工廠、寺院等。除此還推行農業集體化,將所有城市居民強行驅趕到農村的集體農場勞動,並效仿“文化大革命”進行全國大清洗,下令屠殺持不同政見者。在他的統治下,共產主義的理想並未實現,反而造成國家經濟全面崩潰。

1979年,由於邊境衝突,越南佔領了柬埔寨大部份地區。波爾布特逃到山區,在泰國的支持下建立遊擊隊抵抗越軍,曾有一段時間不知去向。1998年4月15日,他在柬埔寨山區被軟禁期間“突發心臟病”死亡。(資料來源:維基百科,最後修訂於2012年7月18日)

中英對照:

‧stronghold:據點/大本營
‧propaganda:宣傳
‧genocide:種族滅絕/大屠殺
‧guerrilla war:游擊戰
‧massacre:大屠殺/殘殺
‧keepsake:紀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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